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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彤彤的柿子(散文)

2020-09-03 10:41:04 水果的文章 访问手机版

红彤彤的柿子(散文)

文/杨 跻

“卖蛋柿哩!”一声悠长的叫卖声从我的耳边飘过。寻声望去,只见一个老人,挑着两个筐子,迎面向我走来。

望着筐里那些红彤彤的柿子,一下子勾起了我儿时的记忆。

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,苹果、梨几乎很少见到,就连那柿子也算是稀罕之物。不过,我还是比较有口福之人,毕竟我家的院子里有棵柿子树,每年还是可以吃上些柿子的。

记得每年秋天,霜降过后,由绿渐渐变红的柿叶,在寒风中,就像一只只受到惊吓的蝴蝶似的,纷纷振翅起飞,在空中翻转几个回后,宛如被击中的战机,一头扎进大地的怀抱。寒风过后,仅剩下红彤彤的柿子,挂在枝头,宛如无数个火红的灯笼似的,在蓝天白云下,显得格外醒目,给那冷冷清清的季节平添了一份热闹、喜庆。

每年柿子快成熟的时候,我们姐弟几个成天催促母亲摘柿子。母亲终于经不住我们姐弟几个的死磨硬缠,会选择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,把那悬挂在枝头的柿子,一个个小心翼翼摘下,慢慢的放在铺有旧衣服的笼中。母亲总会将那些已熟透了的柿子,分散给我们吃。将那些还没有熟透的柿子,摆放在木板楼上,让其慢慢自然变软,那可是我们姐弟一冬的美味。

自从柿子被母亲放在木板楼上之后,那里就成了我们关注的焦点。只要看到父母去搬梯子,我就像一只嗅觉灵敏的小狗似的,紧紧的跟在父母的身后,生怕错失享受美味的良机。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,每天能吃上几个蛋柿,便成了我最大的奢望。

毕竟柿子不是很多,父母就像个爱财如命的地主老财似的,吝啬守着楼上的柿子,总是不能让我开怀大吃一回。父亲每次把梯子搬进屋里的瞬间,我便从热炕上跳了下来,光着脚跑到跟前,殷勤的给父亲扶梯子。父亲每次总是端着个小碗,拾一碗柿子下来。父亲刚把盛满柿子的碗放在柜上,我便麻利的把手伸了过去。还没有等我的手挨着柿子,便被父亲狠狠的打了一下,说了句“太冰,等会吃”。便自顾自的忙碌起来。我就像触电般把手缩了回来,眼巴巴的望着碗里的柿子。

父亲不慌不忙,把碗里的柿子,一个个放进小铝盆,然后把暖水瓶里的开水,沿着盆边沿慢慢的倒进铝盆,直到开水漫过柿子。盆子上面盖上盖子,捂上十分钟左右的时间,才揭去盖子,盆里的柿子在热水的浸泡下,就像刚刚沐浴过的少女脸蛋似的,彤红彤红。父亲从盆里取出柿子,左手捏着柿子把,右手在柿子尖上轻轻一掐,然后就像变魔术似的,一圈一圈的将柿子皮轻轻撕下,这才递给我。吃着那温乎乎,甜丝丝的柿子,我心里满是幸福感,这是残存在童年记忆中唯一的美好回忆。

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,连吃饱肚子都成问题,更不要说什么营养品。望着瘦小的我,母亲想方设法,尽可能的为我改善生活。每年春天有羊奶喝,可一到冬天,羊就没有奶了,母亲便把小麦、碗豆炒熟后,磨成面粉,和柿子拌在一起给我吃。在那样的年代,炒面拌柿子,绝对可以算得上是生活中的奢侈品,因为毕竟不是随时都能吃得上的美味。记得那个时候,母亲担心我晚上肚子饿,常常在我睡觉前,总给我弄半碗柿子拌炒面吃。母亲在小碗里舀上半碗炒面,将撕掉皮的柿子,用勺子拔进小碗,然后用勺子搅拌,炒面的香味和柿子丝丝甜味瞬间便弥漫整个屋子。肚子里的馋虫便被勾起,开始叽叽咕咕的响着。我从母亲手里接过碗,三下五除二,便把碗里的美食全填进肚子。我用手摸着肚子,有些意犹未尽的望着母亲。母亲用手在我脑袋上摸了摸,“睡吧,明晚再吃!”我才无奈的钻里被窝。

山珍海味,大鱼大肉这样的美食,对于我来说,早已不再是稀罕之物,尽管色香味俱全,可只是满足了我一时的味蕾,过后,便不再记得。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,但炒面拌柿子的味道,早已深深的刻在我的味蕾里,它留给我的不仅仅是美味,更多的是母爱。尽管表达这种爱的物质有些简陋,但我的心里,这却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