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描绘山河之美 抒写家国之爱

2023-06-10 07:41:49 山脉的文章 访问手机版

描绘山河之美 抒写家国之爱

传播生态文明

致敬三江源生态守护者


● 黑帐篷正对面是白头的班德山,阳光下,圣洁明亮的班德山仿佛近在咫尺,但其实它离我家还很远,中间隔着“望山跑死马”的大片原野。我们每天都会望见美丽的班德山,看它在雨雪晨昏里不断变幻出不同的姿态,但却极少走到它的跟前,只有帐篷西边那条叫拉池的河,执着地向它奔去,泠泠轻响,日夜不休。
● 阿姐做这一切时,动作干净麻利,我几乎要看呆了,阿姐居然能看到这么多的活儿又做这么多活儿,而我和阿爸,只是应付我们和牛儿们的肚皮就已经用尽了全力。

阿姐忙了大半天,终于把一切都打理得差不多了。太阳也开始西斜,阿爸和文加阿哥赶着我家的牦牛从远处慢慢地回来了,文加阿哥和阿爸一起把马拴好,把牛安顿好。
● 盖查玛是我们草原上最勤劳的鸟儿,它在天亮之前就会大声地叫,这是提醒我们该起床了。我听说草原之外的人是根据公鸡的鸣叫声遵循时间的,但在我们草原上,从来没有人养鸡。所以,叫我们起床的、提醒我们要勤劳生活的就是这种叫“盖查玛”的鸟儿,它们小巧可爱,并不擅长高飞,比较喜欢在草地上觅食、跳跃、玩耍,不像有的鸟儿要躲进云层或者隐入深山,盖查玛热爱人间烟火。
● 阿爸和阿妈去拉萨的行程又往后推迟了,因为阿爸要安置好受伤的黑颈鹤。

我把黑颈鹤抱回家,放到我的床上,但我却并不知道怎样安抚它,更不知道怎样处理它的伤口,也无法减轻它的痛苦。

阿妈一直在念着祈福经为黑颈鹤祈铸,鹤在阿妈的祈祷声中,仿佛不那么痛苦了,它开始安静下来,几乎不再哀叫。
● 对于另外一个世界,我有着懵懂的好奇。外婆离开我们的时候,阿爸曾在月光下忧伤但又平静地给我们描述过那个世界,那里安宁祥和又斑斓美丽,是善良洁净的人最终的去处。因为阿爸的描述,我对疼我的外婆的离开就慢慢地不再悲伤,因为我可以尽最大努力把那个世界想象得格外美好,除了再也不能见到她、不能在她温暖的臂弯里甜睡,仿佛也并不太坏,毕竟她在那个世界里很幸福。
● 听大人们讲过,拉巴泽仁爷爷在快要退休的那一年,遇到暴风雪,他被埋到雪下,人们把他从雪下挖出来,他就一直昏迷,足足昏睡了七天七夜才慢慢醒过来。但是等他醒来就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,他不认识周围的任何人,只说自己是班德草原的人,执意要回家。人们把他送回班德草原,他便神奇地说唱起格萨尔王史诗,魔岭大战、霍岭大战、姜岭大战、门岭大战等故事说唱三天三夜也停不下来,人们都很惊奇,但神授艺人这样的神奇事件总是会在草原上流传,他不是唯一,也不是最神奇的那一个。但他说唱得似乎比别人更好,所以,人们更愿意津津乐道地讲起拉巴泽仁爷爷的故事,而且越说就越传奇。
● 没有清风祥云一样的阿哥在身边讲些新鲜事,也没有阿爸和阿妈的陪伴,我觉得很孤单。幸好我还有阿姐和需要我照顾的黑颈鹤达孜,看到黑颈鹤,我就想到阿妈的梦,照顾黑颈鹤就好像我在照顾阿妈一样。

黑颈鹤达孜在我们的精心照顾下,恢复得很快,尤其是精神格外好,每天早晨都不必盖查玛来叫我们起床啦,它早早就醒来,轻轻把我啄醒,再鸣叫几声,我就完全睡不成了。
● 我把黑颈鹤抱到暖洋洋的草地上,准备给它换药,“大布巴”是我去河边取水时遇到的。刚才,阿姐就已经把“大布巴”捣碎了,现在,我和阿姐一起给黑领鹤换药,可惜阿哥不在家,要不然,有他帮忙,一切都会更加从容。

黑颈鹤很听话,它乖乖地趴在地上,一动也不动。
● 我和阿哥不仅感到很意外,还带着惊喜,阿爸要带我们去跑马,去看我家的草场。正如阿爸所说,我家的草场到底有多大我根本不知道,也从来没有走遍,只知道,冬牧场小一些,我这两年才基本了解,夏牧场,我就完全没有概念了。阿哥一直在读书,几乎没有真正放过牧,自然知道得更少。
● 美丽的班德草原和清澈的沱沱河已经被我们丟在身后很远了。
从太阳还没有升起走到星星闪烁,终于,我们带着不舍和憧憬,看到路的前方已有隐约的灯光。那就是我们要去的城市,也是我们正在奔赴的新生活。
再见,我的家乡,愿你,像我们期望的那般美好。
再见,阿妈啦,愿您,像我们祈祷的那般自在安详。

——唐明《河源清澈》